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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喜洋洋日月入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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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愉帆一陣昏天黑地的嘔吐之後,終於緩了過來,脫力地靠在床頭,看到乾隆緊張地問她,臉上現出幸福的笑意。

乾隆看得奇怪,只是見她臉色蒼白的可怕,立刻拋掉了那點疑惑,緊張兮兮地關心道:“太醫呢?不是說請了太醫?說什麽了?到底怎麽回事?”

江愉帆依舊一個勁地笑,拉著他的大手,慢慢移到自己的小腹上:“我有了。”

乾隆眨了眨眼睛,疑惑道:“什麽有了?是……有什麽了?”

江愉帆看他迷茫的樣子,好氣又好笑,這家夥每天念著兒子女兒,女兒兒子的,這會兒卻犯起了傻,提高了聲音道:“你說我有什麽了?這肚子裏還能有什麽?”

乾隆僵硬著身子,連放在她小腹上的那只手也不敢動一下,那脖子就像生銹了一般,咯吱咯吱地低下去,眼睛直楞楞地看著那薄被下,平坦的小腹,喃喃道:“有了?孩子?”

江愉帆憋不住,看他那傻樣兒,咯咯笑起來。

乾隆突然哈哈大笑,一把抱住江愉帆,恨不得轉上幾圈!“哈哈——我們有兒子了!”

“別動!別……嘔……”江愉帆被他顛了幾下,胃裏立刻又往上泛,還沒來得及推開他,就吐了出來,臟了他的衣角和鞋面。

早就暗自退下去的幾個宮女聽到動靜立刻再次跑了進來,見到皇上不顧自己臟汙,一臉傻笑,卻神情溫柔地抱著皇後,一邊還輕柔地拍著她的背,腳下一頓,全都停下步伐。

“娘娘,酸梅子來了,您看看可不可口!”綠影急匆匆地跑進來,沒顧上房裏的氣氛,端著那盆酸梅就到了江愉帆的面前。

江愉帆剛好又吐完一輪,借著乾隆手裏的茶杯漱了口,聞到梅子的香味,暗暗咽了咽口水。

乾隆皺眉;“問過太醫了嗎?以後皇後的吃食要註意點!”

綠影這才註意到皇上,嚇得趕緊跪地請安,解釋道:“奴婢問過了,還特意將這些梅子送去太醫院親自讓太醫瞧過了!”

乾隆松了臉色點頭,江愉帆一見,立刻伸手抓了一個塞進嘴裏,酸酸甜甜的滋味讓她的臉色好不了少,不像剛才那麽痛苦了。

乾隆見她迫不及待地如同個孩子,好笑地揉了揉她的額角,又抑制不住心頭的喜悅,最終低頭親了幾下她的嘴角。臉上的笑容更是大大的,完全消不下去。

江愉帆偏著頭躲避,含糊道:“別,臟!”

乾隆不管,又親了一下:“不臟!”

江愉帆看著幾個偷笑的宮女,臉紅紅的,推了推他:“你衣服臟了,去換換。待會兒就用晚膳了!”

乾隆低頭看了看被穢物占到的衣角,猶豫了一下,幾次流連,最終還是點頭慢吞吞地進了裏間,連雲抿著嘴角跟了上去。

江愉帆從乾隆身上收回視線,就看到那剩下的三人個個不是捂嘴就是低頭偷笑,瞪了一眼她們:“還不去擺膳!”

“是!”三人並不怕早就熟悉了的皇後,笑嘻嘻地福身,然後轉身出去。

“抱香,待會兒把那信給皇上,我見不得,就別過我的手了。”

抱香身形一滯,憂慮地看了一眼床上的皇後,低頭應是。

皇後有孕,帝後就不能同房了。潛邸老人的嫻貴妃剛好來了這麽一手,抱香難免不為江愉帆擔憂,要是皇上此時記起了那些老人,十月以後,還會記得才新婚二月的皇後嗎?

此刻為新生命到來而激動興奮不已的乾隆完全沒想到自己將來悲慘的十個月該怎麽過,他現在一顆心全撲到了江愉帆母子身上。

江愉帆突然之間被引發孕吐,一聞到菜味就開始幹嘔,乾隆無法,只好獨自一人快速地扒了幾口飯,一咽下最後一口飯,就迫不及待地想要進裏間看老婆兒子。

然而,抱香攔住了他。

“什麽事?”乾隆有些不耐煩。

抱香福了一□,穩穩道:“皇上,太醫說娘娘懷孕一月多了,但是就算今日,娘娘的胃口也還是很好,完全沒有如此厲害的孕吐癥狀。”

乾隆瞳孔縮了一下,轉身坐下來,審視地看著站在地上的抱香,慢吞吞道:“那是什麽原因讓皇後突然孕吐如此厲害?”

抱香心裏瑟縮了一下,被皇上的眼神看得有些膽怯,可想到躺在裏面的皇後,又定了定心,從袖中掏出那封信:“娘娘是看到這封信才開始吐的。”

乾隆接過信封,如同江愉帆一樣,只是拿著信封翻來覆去地看了看,並不打開:“這信怎麽了?誰送來的?”聲音不變,手卻已經捏緊了那信封。

“這是皇上派吳公公送來的。娘娘也不是為了這信的內容……而是因為……總之皇上一看便知。娘娘剛才吩咐奴婢將信交給皇上處理,因為她實在過不得手了!”

乾隆心中驚疑,自己什麽時候派人送過信了?還是害帆兒變成如今這樣痛苦的信!毫不猶豫地抽出信紙,饒是乾隆,初看到也驚了一下。

這看到血書,多半人想到的便是天大的冤屈。

匆匆瀏覽了一遍,乾隆不但沒有半點動容,反而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半天,看了一眼老老實實站在邊上的抱香,想到她剛才那番話,帆兒肯定不會這麽拐彎抹角,這必然是這丫頭的小心思了,不過她也是忠心為主,乾隆心裏也沒多責怪她。

“把這個去處理了,不要再讓皇後看到!以後有什麽東西,查看之後再送到皇後手裏。”

抱香心中一喜,確定皇上並沒有動容以後,終於放松下來,低頭接過了東西。

“再忠心的奴才,自作主張也要不得!”

淡淡的話在頭頂響起,如同一個雷在抱香頭上炸開。

等到乾隆進去看江愉帆的時候,她正因為吃了不少酸梅所以勉強喝了小半碗素粥,乾隆見向來愛吃的江愉帆這個樣子,心裏頓時內疚得厲害。

“都是我不好,不該大意地讓吳書來把那信送過來。”

江愉帆舒服地窩在他懷裏,兩人手交疊地放在小腹上,“我是皇後,管理後宮是應當的。只是聽說你今天心情不好?”

乾隆有些羞愧,嚴格說起來,他還真的有些遷怒,雖然只是瞬間。簡略地說了說江誠等人的事情,乾隆蹭著她的臉解釋:“我當時正在生氣,也沒細想到底是誰找來了。”

江愉帆早就知道乾隆的遷怒性格了,人都有氣頭上的時候,何況他按照禮法規矩來說並沒有做錯,只是往日他憐惜她,才事事為她處理在前頭。江愉帆怎麽會計較這些給自己的生活添堵?“你是為了這些不休的爭論煩心嗎?”

乾隆點頭:“朝堂大事不顧,一群人只盯著這一點東西鬧個不休,真恨不得全把他們關起來!”

江愉帆想了想,試探道:“既然他們要吵,要不你專門找個地方給他們吵?就像現代的論壇,各抒己見,言論自由。但是出了那個地方,該做什麽就做什麽,不得耽誤正事。”

乾隆眼睛一亮,腦中細細設想了一番,低頭重重地在她嘴上親了一口:“好帆兒!你真是聰明!”

江愉帆笑著推開那只腦袋:“流氓!”

乾隆解決了麻煩,心情大好,摸著那平坦的小腹,使勁地湊近她:“可不就是我這個流氓讓你這裏有了寶寶?”

江愉帆一個勁地躲:“真不害臊,小心帶壞了孩子!”

乾隆聽了,立刻不鬧了,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孩子在肚子裏也要好好教育。

“太醫說一個多月了對不對?”

江愉帆咬著唇,但眼裏的幸福還是流了出來:“恩。是蜜月寶寶哦!”

乾隆又低頭在她耳邊說了什麽,兩人臉上都是笑意。

剛想進門的綠影腳跨了半只又立刻退了出來,回頭見到抱香,立刻聳聳肩吐了一下舌頭,一臉喜意地說:“太後那邊的賞賜也下來了,張公公說,太後娘娘喜得直念佛呢!咱們娘娘果然是個有福的!”

皇後懷孕的消息快速傳播,不出半天,宮內外全都得到了消息。大喜的有之,如與皇後最親近的謝浮一家,還有一心盼孫的太後老人家;放心的有之,如維持正統的那些大臣;半憂半喜的有之,如後宮等著皇後懷孕期間分一杯羹的貴人們;不甘憤恨的更是有之,最典型的便是嫻貴妃和愉妃一系。

然而,不管別人的心思如何,總之整個皇宮都因此喜氣洋洋,全宮上下都得了賞賜,尤其以翊坤宮為最。朝廷之上,乾隆以江愉帆的建議為基礎,完美解決了這群文人的爭論,同時還得了一個“廣開言路”的好名聲,兼之皇後有孕,所有大臣都覺得最近一陣輕松!

愉妃在宮裏沈默地坐了半天,看看天色,想著太後老人家孤單寂寞,決定去陪婆婆聊天盡盡孝心去,順便說說皇後第一次懷胎還要管理後宮的幸苦,也難怪會遺漏了永琪的東西。

儲秀宮,嫻貴妃身邊一片淩亂,滿地瓷器,右手的手指包裹著厚厚的白布,容嬤嬤眼中含淚卻不知如何勸解。

“嬤嬤,明天讓額娘遞牌子進來。”

人心不足蛇吞象,嫻貴妃因乾隆曾經的暗示卻希望落空,因此反彈激烈尚且情有可原,愉妃卻因為之前幾年,後宮一無皇後,二無寵妃,從原本安分守己不得聖寵到意外協理後宮掌管一方,她的欲、望不斷膨脹,再也無法靜心。

即便各方蠢蠢欲動,翊坤宮裏卻是暖意融融。

江愉帆端著一盆果脯小嘴不停,乾隆端坐一邊專心批改奏章,遠處的空地上,小棕和它的媳婦小米,你撓我一下,我抓你一把,玩得不亦樂乎。

“別吃了,這一盤都快沒了,小心你的牙酸倒了連粥都喝不動!”乾隆合起最後一本奏折,卻看到江愉帆手裏的盆子竟然要空了,趕緊把它奪了下來,“你晚膳才喝了一碗粥,待會兒再吃點東西。這些酸梅子不能當飯吃!”

江愉帆癟了癟嘴,不說話,眼睛卻直直地盯著他手裏的梅子。

乾隆可一點都不敢心軟,故意連盆帶梅子放到了最遠的地方,這才放心地走過來刮了刮她翹得高高的嘴唇:“孩子氣,小心兒子出來了笑話你!”

江愉帆哼地撇過了頭:“我是他親媽,他敢?”

乾隆好笑,口中卻連連應著是,現在天大地大,都沒有帶著球的江愉帆大。彎腰一抱,將人安置到了自己的腿上,一手擁著她,一手覆上她的小腹,嘴角又傻傻地裂開,只覺得懷裏的“兩”人,怎麽也抱不夠。

江愉帆受前世今生父母的原因,十分愛自己的孩子,可是懷孕的日子真的太痛苦了,每次看著乾隆吃好睡好,她卻起床吐,吃飯吐,喝杯水都吐,她心裏就特別不平衡,如今看他又開始傻笑,頓時覺得太礙眼了!

不顧乾隆的阻止,彎身從抽屜裏抽出幾張紙,遞到他的眼前:“吶,雖然晚了幾天,不過‘苛待皇子’的事總得有個了解,而且,皇額娘那裏雖然還沒有說什麽,但我們也要給她一個交代。”

乾隆對於“我們”這個詞聽得十分熨帖,笑瞇瞇地接過紙張,攬著她隨意地瀏覽了幾眼。

於是,咱們最近一直都心花怒放的皇帝陛下,第一次笑臉僵住了,江愉帆甚至能看到他的額頭落下大大的三條黑線,然後在看到最後時又變成了便秘臉。

她伸出兩個手指掐住其中一張紙,像揮手絹一樣,揮啊揮,一手摸著自己的肚子狀似喃喃自語:“寶寶啊寶寶,你還是投個女兒身吧!你要是男兒,又真的被你阿瑪著重培養,瞧瞧你五哥這樣兒,額娘寧可只懷了一只叉燒包啊!”

乾隆的臉紅紅白白煞是好看,他實在想不明白,就算書裏的永琪很不著調,可他這些年的確是用心教導他了,滿以為就算沒有江愉帆那個世界裏的五阿哥那麽出眾,但起碼腦子該是很清楚的。

憋了半天,乾隆一把奪過那飄來飄去礙人眼的紙,揚聲道:“我從小也是這麽來的!那是他自己本質不好!根歪了的樹,怎麽掰也掰不直!”聲音說得挺響亮,心裏卻有些虛了,眼角瞄著那平坦的小腹,暗想:難道以後的教育真的要改改?

“啊,你從小也這樣啊?……怪不得……”

“怪不得?”乾隆防備地看向江愉帆,卻看到她盯著他一臉了然的模樣,心裏一轉,立刻惱了,舉著巴掌要打她屁、股,卻看著那肚子,半天也下不了手。

江愉帆得意地哈哈大笑。

乾隆的手上上下下,最終還是不敢下手,猛地抱著她起身,江愉帆嚇得尖叫:“你幹什麽?”

乾隆咬牙切齒:“正夫綱!”

“孩子!我肚子裏還有你兒子呢!”

“朕!知!道!傷不了他!”

作者有話要說:蜜月寶寶的“妙處”在於,乾隆歷盡艱辛吃到嘴的肥肉不到一個月就揮著小手絹和他暫別了,而且一別就是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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